在乡间的土路上,稀稀啦啦的走着一千几百号人马。¥♀八¥♀八¥♀读¥♀书,.2≠3.o◆警防队两个大队和几百个劳工加上一百多辆大车,队伍拉出了有三四里路。两边的田野空旷萧索不见人烟。远处可见烟树村庄。西北风不时的“呜呜”着吹过大地。 李学文、邢志强、谢爱国三个都在队伍里。邢志强大背着枪抄着手凑过来:“真他妈冷。没想到咱也成了伪军扫荡根据地。”李学文笑道:“花姑娘大大地,金票大大地。”旁边人都跟着笑。邢志强又道:“这日本顾问真奸,都换成了跟咱们一样的衣服。让游击队怎么打?” 李学文道:“待会儿对着鬼子顾问打敬礼,咱们的人就知道了。”邢志强疑惑道:“我怎么见不着咱们的人?”李学文道:“到处都是地道,也许一个坟头里,也许一个树洞里,都有一双眼睛盯着呢。” 谢爱国道:“别的不怕,就怕这地雷不长眼睛。要是炸死了,将来的悼词怎么写?就说刑志强同志,被我英勇的抗日民众埋设的地雷炸死。”邢志强不干了:“说什么那!干嘛是我死?” 李学文小声道:“放心好了,地雷都长着眼睛呢。”话音刚落。一片沉闷的雷声响起,是几十颗地雷的连续爆炸。不过爆炸都发生在队伍的后面,炸的是八区队的人。众人一愣,“嘎嘎嘎”邢志强笑道:“还真是长了眼睛。” “隐蔽!”李学文大叫,带头跳到路边的沟里。全大队的官兵也都跳到沟里,趴了一溜。连看守劳工的士兵也往沟里跑。这时响起了枪声,子弹“嗖嗖”地从伪军头上过。“老乡们!快跑!”劳工队里有人喊。这些劳工早就事先解了绳子,随着喊声一哄而散。 那个一中队的顾问龟田又开始发飙,他连连踢着机枪手:“杀鸡给给!杀鸡给给!”的叫。邢志强跳了起来,跑到龟田跟前“啪”的打个立正,接着一个举手礼。龟田一愣:“你地,什么事情?”邢志强还以为一敬礼子弹就到了,根本没想好说词。这会吭哧了几声道:“报告龟田顾问,我提议追击!”“吆嘻!快快地!快快地!”龟田挥着手。 邢志强转身往回跑,心里埋怨游击队怎么不开枪。跑道李学文身边道:“你尽吹牛!差点儿把我坑了。”李学文道:“你回头看看。”邢志强回头,见龟田已经倒在地上。“嘎嘎嘎”,邢志强大笑。李学文道:“咱们大队还有三个日本顾问,你们谁去打敬礼?”“我!”“我!”邢志强谢爱国几乎同时跳了起来。 李学文用盒子炮冲天开了两枪,大喊:“开火!”众官兵蹲在沟里各冲天放两枪。见日军顾问都死绝了,李学文大喊:“轻装,撤退!”。何为轻装?能扔的都扔。等游击队冲上来,发现满沟的武器弹药。扔掉的大车里也是成箱的子弹和手雷。 又经过几次扫荡,跟去的日本人无一生还。日本人安插在六区队的钉子也被一一清除。王福借口招兵,把一批铁血同志会的骨干安插进入六区队。和第七区队的一批官兵也私下进行了串联。第八区的土匪骨干损失惨重,新招的兵都是样子货。起义条件日趋成熟。 不过日本人也感到了危机。渡边大佐对部下训话道:“你们没有发现警防队的官兵在相互串联嘀嘀咕咕吗?他们在干什么?他们在商量怎么造反!我们分而治之的策略看似成功了,其实没有成功。我们派去的顾问官已经死了几拨了!我们渐渐失去了对警防队的控制!现在是最危险的时候,我们要在大部队回防之前稳住局势。拜托了,各位!”渡边说完向在场的所有日本人深深的鞠躬。 李如鹏和沈栋两个人都是天津南开中学的学生。也都是天津抗日除奸团的创始人和骨干。两个人都接到了曾澈暂时撤出天津的通知。随后曾澈被捕。两个人决定,拼死也要除掉裴级三和王天木这两个叛徒。 现在租界还是英国人和法国人的地盘儿,但已经和日本人达成了一定的协议,即租界不能成为抗日的基地。允许日本特务到租界侦察抗日人士,并协助巡捕房抓捕嫌疑人。不过嫌疑人要先关在巡捕房,再引渡给日本宪兵队。 裴级三曾经是军统派到抗日除奸团的枪械教官,认识几乎每一个抗团骨干。这会儿带着日本特务满大街的认人。在繁华的大街上,裴级三和沈栋迎头撞上。沈栋从旁边的街道上转出来,主动打招乎:“裴级三!”口气严厉冰冷。这时两个人相互间的距离不到三米。 裴级三认识这个沈栋,爱好体育,胆大包天。是射击成绩最好的团员之一,参加过抗团多次重大行动。这会儿右手明显的往外拔枪。往前冲只能是同归于尽,裴级三把身边的特务往前一推,自己撒腿就跑。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周围的特务还没反应过来。被推的那个家伙踉踉跄跄的撞向沈栋。被沈栋飞起一脚踹在小肚子上,这个特务“啊耶!”惨叫一声蹬蹬蹬倒退了七八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沈栋飞出一脚之前,已经拔出了*。这时放平枪口对着五六米外裴级三的后背连开三枪。奔跑中的裴级三似乎停在了原地,接着一头栽倒。周围的特务们“哗”的一下散开,卧倒的卧倒,找掩体的找掩体,接着拔枪反击。没有一个直接往上扑的。先扑的人必死无疑,最后成果是别人的。没人那么傻。 枪声一响,街上大乱。到处都是尖叫乱跑的人群。沈栋见裴级三已毙,返身跑进旁边的街道,再钻小巷。那些日本特务顾忌沈栋有枪,不敢猛冲。只是不远不近的跟着,不时的开枪,希望耗光沈栋的子弹。沈栋向特务威慑性的放了两枪后,利用对地形的熟悉甩掉了追兵。 沈栋逃跑的同时,一个特务把趴在地上的裴级三翻了过来。子弹从裴级三的后背打入,停在他胸腹的内脏里。裴级三咽气前“沈栋!沈栋!”说了两遍。日本特务手中有所有抗团主要成员的材料,知道这个沈栋。 日本人马上到英租界工部局报案。要求抓捕杀人凶手沈栋。沈栋不知道裴级三临死还咬了自己一口,没有远遁。结果在朋友家被捕。沈栋自然否认对自己的一切指控。麻烦的是在他的住处搜出*一把。租界当局表示,要对这把枪进行鉴定。如果证实这把枪就是击毙裴级三的那一把,则将沈栋引渡给日本宪兵队。在鉴定结果出来之前,暂时把沈栋关押在工部局监狱。 如果说裴级三掌握抗团骨干的情报,王天木则掌握半个华北军统的情报。王天木身材适中,五官端正,平日里西装革履,有绅士派头。早年当过监察厅厅长。是复兴社特务处天津站首任站长,主持刺杀了大汉奸张敬尧。因为在北平八大胡同与人发生冲突,制造了“箱尸案”,被判无期徒刑。抗战前夕出狱。被捕叛变前任军统华北区区长。 在军政两界和特务界混了二十多年的王天木,对官场的龌龊黑暗和特务组织的冷酷有深刻的了解。现在戴笠传话让他保住性命当卧底,以他的经验军统照样会派人来杀他。如果杀成了,这叫制裁叛徒。如果没杀成,甚至杀手被自己干掉,这叫为打入敌人内部的苦肉计。 反正上面永远没有错,自己死了白死。为取得日本人的信任,必须交出一部分情报。但又不能做绝,要让军统觉得自己身在曹营心在汉。这个度必须拿捏好。当前最重要的是保命。军统的杀手随时随地可能出现。 在裴级三遇刺的当天晚上,王天木和井上公馆的井手加上天津特高课的几个同行回到日租界。到曙街的游廊地放松。在一间挂着“料理屋”牌子的妓院里,一帮人大吃大喝,同时叫了*陪酒。在日本人的认知里,日租界是安全的。那些抗日分子只敢在英法租界活动。 但是李如鹏已经抱了必死的决心。他从正门闯进去,特务们刚一盘问,他拔枪就打。*里六发子弹打完,就引爆了燃烧弹。他用的燃烧弹是抗团自制的,用的是雄黄和氯酸钾的混和粉,再加上玻璃粉。往地上一摔,利用玻璃粉磨擦发热的原理引爆。这种燃烧弹威力巨大,有上千摄氏度,可以把铁熔化。但可靠性极差,稍有不慎碰一下就炸。当初研制此弹的刘福庚牺牲,李宝仁负伤。 李如朋打算把在场的所有特务都烧死。但刚有特务盘问李如朋时,王天木就跳后窗跑了。他听出了李如朋的声音,第一反应是走为上。其它特务全部烧死。井上公馆的特务都经过全能培训,这次死了个井手。李如朋壮烈牺牲。王天木成了现场唯一活着的人。 井上公馆的塔尾对王天木起了疑心。恰好这时茂川秀和把霍实的有关王天木和裴级三的情报转给了天津日本宪兵队。这份情报似乎指出王天木是军统的卧底,他出卖一部分同僚是苦肉计。塔尾决定把王天木先抓起来进行审查。王天木被捕后,决定再出卖一部分情报。反正戴笠传话保命为先。只是,这次卖谁呢? 军统保定组向武汉通报了新民医院发生的枪战。枪战的目标是朱局长和苟队长的尸体。付蓉蓉知道李学文当年巧断阴阳的事情。朱苟二人认识李学文,难道要朱苟二人性命的人是李学文?如果是这样,李学文一定在保定,而且是用某个掩护身份公开露面。问题是,朱苟二人真的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