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跟着副官先到纵队的被服库房领了军服,当场就换上。】八】八】读】书,.2√3.¢o又到军械库领装备。李学文是准尉军衔,算是军官。领了一把德国造20响。在日伪军队里,日本军官统一配王八盒子。也叫鸡腿撸子。伪军下级军官和特务普便用盒子枪。高级军官用勃朗宁。日本人从德国进口了一批驳克枪,全都配给汉奸。单比手枪,汉奸用的比小鬼子好。这可能和日本人变态的爱国情怀有关。 邢志强谢爱国是上士军衔,各领了一把三八式步枪。李学文看了看,有六七成新,保养的很好。随口道:“咱们警防队装备不错嘛”。库房的军械官叹口气道:“都是日本人淘汰的。日本人定期捡查枪械,不达标就换新的”。邢志强道:“怎么查?莫非是打靶?”军械官道:“那到不用。日本人把枪立起来,拿一颗子弹尖头向下往枪口里放。根据子弹尖能进去多少判断枪管的磨损程度”。 邢志强不愤道:“妈的小,皇军真奸”。谢爱国笑道:“说话注意点儿。端人家饭碗,就得守人家规矩”。其实这装备在伪军里算是好的。当时日军直接组建的伪军,装备好于大多数伪政府组建的伪军。李学文知道,后世的pla用三八枪把天下都打下来了。还打到朝鲜去。那些三八枪恐怕新不了吧。 小队长庞拄子五短身才,塌鼻梁突嘴小眼儿,留长发好打扮。只因面皮黑黄,搽多少雪花膏也娘不起来。背后得了个绰号小胖猪。李学文他们报到后,庞小队把三个班长招来。给邢志强谢爱国分了班。又故作豪爽道:“从今往后,咱们就是一个锅里抡马勺的弟兄。是自己人了。三位要是有事,尽管找我”。说着把胸脯拍的“噗噗”响。 李学文道:“我们初来乍到,全凭各位兄弟照应。这样把,我们也要表示表示。今天咱们是义春楼还是望湖春?由各位来挑”。话音一落,一片轰然叫好声。义春楼和望湖春是保定府最有名的饭庄之二,有人一辈子都没去过。 “要我说”一个瘦长脸家伙道:“这位兄弟有心请客,咱还不如去粉房胡同。连吃带玩”。见李学文他们有点不明白,庞小队解释道:“粉房胡同都是二等半的"biaozi"。此外干草林为三等、五十间房街为四等。刘春你还挺贪,还想去二等半”。 李学文道:“怎么没一等?”“怎么没有?”庞小队道:“听兄弟一口京片子,想是北平来的?”李学文道:“没错,北平待过”。庞小队道:“北平有个八大胡同,全是一等的"biaozi"。兄弟可知道?”李学文笑道:“那是当然,兄弟我还逛过”。“啊……”一片羡慕咂嘴声。 庞小队一拍大腿:“着啊!咱保定也有八大胡同!还离咱们兵营不算远,就在平康里八条。里面的一等"biaozi"个个年轻貌美,还会吹拉弹唱。二等的稍差。不过去的都是达官贵人,咱当兵的玩不起”。刘春道:“就是去了也是能看不能吃。拿不出梳拢包养银子,人家是卖艺不卖身!” 李学文道:“要我说,咱就去平康里。不许吃还不许看吗?咱就去见识一番如何?”“好!”众人响应。偏邢志强道:“老李,注意军纪”。庞小队拍胸道:“不妨事,有我呢”。谢爱国也道:“在什么山唱什么歌,在咱们这,庞队就是军纪”。众人皆笑。 傍晚时分,众人到了平康里。只见有座朝南的大门,门额上书“平康里”三个大字。进门是一条长长的街巷,内有八个胡同。胡同口门牌上写着“一条”至“八条”。此时天光犹亮,街上的红灯笼还没有点起来。周围熙熙攘攘的各色人等不少,多数是日本人和汉奸。随意进了一个胡同,只见各个院落门口都有招牌,如聚福班、天庆班、潇湘苑、怡红院、双凤班、桃花院。 李学文觉的潇湘苑的名字雅一些,抬腿就进。里面是青砖复瓦的四合院,花木扶疏间是花架鱼池。两边院墙有月亮门,显然还有套院。有老鸨迎了出来,见这帮大兵既无相好的,也没有预约。但出手豪阔,就是要喝花酒。 “一帮剀子”老鸨暗想。将众人领进堂屋,屋里生着炉子,暖轰轰的。已经坐了几桌。把各位安排在角落一桌。陪笑道:“各位来巧了,今儿有玉兰姑娘献艺。玉兰是北平来的红姑娘,色艺双全。不过卖艺不卖身。有多少公子哥儿达官贵人,想一亲咱们玉兰的芳泽而求之不得。各位长官要是有缘人,或者另有奇遇也说不定”。 庞小队长哈哈大笑:“好!好!看看老子是不是有缘人!”众人纷纷怪叫:“也许有缘人是老子”“没准是老子”。说着话,各种菜肴流水般的端了上来。当兵的那懂什么南北大菜,只管甩开腮帮子连吃带灌。 前面坐着两个姑娘,一个“叮叮咚咚”的弹琵琶,一个“铮铮琮琮”的抚琴。众人全当背景音乐,自顾吆五喝六的猜拳行令。其他几桌也差不多,整个堂屋乱的像菜市场。只听一个粗嗓门嚷嚷道:“听说这玉兰姑娘貌比天仙,才高八斗。出道以来红遍天下,至今还没*。今天哥们儿到要见识见识”。说毕“哈哈”大笑。 “见识个屁!这位玉兰姑娘我们徐四爷已经定下了。别人不得妄想!”“谁在放屁!”一位粗嗓门嚷道。众人看去,见是一个方面大嘴,长着莲蓬胡子的大汉。这会儿显然怒极,脸红脖子粗道:“什么臭屁把你崩出来了!徐四狗算老几,大爷我不尿它!” “你说什么!”这回急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瘦高个,拱肩缩背,尖头尖脑尖下巴。面色黄里泛白,高鼻深目,一双鼠眼珠子滴溜乱转:“我们徐家四虎不是吃素的!袁大头,信不信捏扁了你!叫你从此姓扁不姓袁!”“就您这小身板儿?我还不信了。叫你们徐家四狗一起来,我包把你们捋成赖皮狗!哈哈哈!” 李学文看过去,见两桌人马都是敞胸露怀,凶神恶煞之辈。这会儿相互瞪眼,显然是两拨黑社会分子在别苗头。徐老四自然不能让对方抢了风头,哼了一声道:“别以为你们红枪会当了区队长的小舅子,就可以横着走。我们黑旗会不尿这一壶!” “哈哈哈!”方面大嘴又是一阵狂笑:“谁不知道你们黑旗会是司令的九姨丈。不过司令的姨太太加相好的也太多了,满地都是过门儿和没过门儿的姨丈人。多你们几个不多,少你们几个不少。也就你们徐家四狗成天价挂在嘴上臭显摆,江湖上早笑掉大牙了”。两边正要接着骂,忽听一片掌声响起,四下掌起灯来。人们一阵耸动:“玉兰姑娘到了!” 只见从套房里出来一队遍体绫罗,满头珠翠,手持各种乐器的姑娘。各位姑娘众星捧月般地围着一位身材高挑的女子。这女子一身素白旗袍,旗袍上有一株用大写意手法画的墨兰。只见她明眸皓齿,唇不点朱而红,面不敷粉而白。正是那位玉兰姑娘。 李学文暗暗叫苦。此玉兰不是别人,正是当年12.9运动时,李学文等人为躲警察追捕,让几个女生假扮男装误入八大胡同,躲入莳花馆认识的那个玉兰。原以为玉兰不过是个花名,叫玉兰的女子甚多。不想竟是同一个人。现在自己的名字在平津冀的日伪中间可是大大的有名,要是被玉兰一口叫破就麻烦了。 怎么办?告诉玉兰自己现在叫李大业?也许事过境迁,她根本没有认出自己。自己巴巴的送上门去,岂不是弄巧成拙?更可怕的是,玉兰只是个单纯的*吗?日本人可是训练了很多*特工。我和她只是一面之缘,根本不了解。 李学文还在纠结时,玉兰已经弹唱了一曲。众人的欢呼鼓掌叫好声响成一片。其实在座的,大多不是兵痞就是黑社会,那里懂什么高雅音乐?不过是看着好看,听着好听。在酒精的刺激下,肾上腺素加荷尔蒙分泌过度罢了。 一曲歌罢,一个丫鬟站起来莺声鹂语的宣布:“各位先生,小女子名叫红杏,是今晚的司仪。下面进入点歌环节。各位将收到一张曲目单。其中都是高雅的琵琶曲。曲目单之外的歌曲,恕我们姑娘概不弹唱!”“唔……”一阵不满之声。 红杏继续道:“各位可以勾选自己挑中的曲目。另外,歌单边上画着鲜花、花束和花篮。各位如果愿意,可在下面填上数目,代表献给我们姑娘的鲜花数。不过鲜花要购买,一枝花一元钱,一束花十元钱,一个花篮一百元钱”。“哇……”先是惊叹一声,接着是掌声一片。 这些人,你要让他诗词歌赋,调琴弄曲什么的,那就难为死了。让他往销金窟里一掷千金,那是长项。红杏最后高声道:“除非有特别情况,我们姑娘将优先为献花多者弹奏”。“啊!”叫喊声鼓掌声更是热烈。“献花最多者,就是今晚的护花使者。我们姑娘将亲自陪酒三杯!”“好……!”各种欢呼叫好声更是吵翻了天!